第71节(1 / 1)
这鄱阳湖底到处都是险境,湘玉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是不可能能够走到这个地方的,所以她身后必定是有一个团队的,是周蓝他所隶属的那个组织吗?安德鲁在这里面又是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按照他之前招安我的时候所讲的那些话,安德鲁应该是也有一个不同于周蓝所在的那个组织的团队的,湘玉也是隶属于这个团队吗?
他们这一次,不知道是第几次进入鄱阳湖底,是什么样的诱惑,才能够让他们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多次进入鄱阳湖底,真的是为了那一枚湛蓝色的玉片吗?
太多的疑惑在我的脑袋里盘旋着,看似杂乱无章,但是实际上又是环环相扣的,可是我却理不出任何的一丝头绪。
就在我的心乱得像一锅粥,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到底谁真谁假的时候,这湖面上突然起风了,随之带来的,还有阵阵的细浪。
这里不是在鄱阳湖底吗?为何会有风吹来。
我的心中正疑惑着,耳边突然响起了那一阵熟悉的笛声
扬子鳄
这一阵的笛声将我的注意力从身边的这个帆布包引向了远处。
现在手上有了疝气灯,所以视觉方面好了特别多。我将疝气灯朝着四周探照了一番,发现这里方圆一百来米的范围内,全都是双头佛像,这些佛像个体有大有小,但是造型上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双头两手一躯体,低头俯视。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其他原因,无论哪个方向的佛像,他们俯视地面的角度,都正好能够与我对视。
我环视了四周一圈,突然有种感觉,这些佛像好像都在盯着我看的样子,似乎是修建者在建造这些佛像的时候,就已经算到了千百年后,有一个外来的入侵者会停留在着一朵莲花座上,所以特意将所有的佛像都铸造成朝着这个方向俯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心理作用,我觉得这些佛像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在慢慢地转变,从一开始我所见到的仁慈模样,渐渐地变化成为凶残。
其实我早已经被盯得心里发毛了,总觉得如果修建者能够预算得到千百年后我会出现在这朵莲花座上的话,那么他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我,所以接下来,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这样的预感,其实很不好,除了不吉利之外,其实最主要的,是它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我开始疑神疑鬼,再加上这忽近忽远的笛声,更加让我的心七上八下的定不下来。
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正是因为此刻我的心没有真正地静下来,所以错过了笛声真正想要传递给我的信息,这也使得后面我走了很长的一段弯路,最后,还失去了爷爷。
这是我这一生之中,永远都解不开的心结。
人的一生之中,总有这样的一些事情,当时你觉得不以为然,但是后来当自己复盘所走过的路的时候,才会焕然大悟,原来,这些当时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居然是决定了自己人生道路的关键点。
就在我还沉浸在这四周密密麻麻的双头佛像犀利的目光的恐吓之中时,我突然发现,这每一尊佛像的背后,不知什么时候,都窜出来了一只鳄鱼,包括我所在的这一处。
霎时间,我就被吓得手脚都软了。
这么多鳄鱼,看起来都饥肠辘辘的样子,我这副瘦骨嶙峋的模样,就是来一百个,也不够它们塞牙缝呢。
更何况,现在只有我一个啊。
这些鳄鱼的目光跟它们边上的双头佛如出一辙,都是朝着我这边飘来过来。
天呐,我佛慈悲,你们难道真的敢在佛主的脚下做这些杀人的勾当吗?
我的心砰砰直跳,觉得单单就我身边的这一只,就已经无法对付了。
但是,细看了一下,这些鳄鱼,好像个头都比较小的样子,感觉——
感觉像是扬子鳄。
扬子鳄古代被称作鼍,民间俗称“土龙”或“猪婆龙”,是中国特有的一种小型鳄类,被列为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外动物。
历史上,扬子鳄曾广泛分布于中国东部的黄河、淮河、长江和钱塘江等流域。但是随着人类活动和气候变化逐渐收缩至长江下游流域。目前,扬子鳄的生存状况十分濒危,野外种群数量总数小于300只,其中成年个体不足100只。
可是,我这眼前密密麻麻的,感觉上百只都有,难道现存的野生扬子鳄,都躲在这鄱阳湖底吗?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就当我的思路还一片混沌的时候,跟我同在一个莲花座的那条扬子鳄率先便对我发起了攻击。
现实生活中的扬子鳄我没有见过,但是眼前的这只扬子鳄,速度之快,却让我有点眼花缭乱。
我几乎是没有察觉到它在动,那头扬子鳄就已经趴在我的脚下了。这还不算什么,让我觉得恐怖的是,就在这头扬子鳄移动的瞬间,我周边的几个莲花座上的那些扬子鳄,这个时候也都趴在我所在这个莲花座的周边,一整个虎视眈眈的模样。
我的娘呀!
活了三十来年,能在临死之前见识了什么事瞬移术,也是不枉此生了。
这是我此刻心里的真实写照。
不是眼睁睁地在等死,而实在是无路可逃啊。
可是,人总是畏惧死亡的,或者这样表述更加准确,是我还是很怕死的。所以,在死亡面前,即便是觉得没有一线生机了,也总是要努力地挣扎一下。
因此,在这十分危急的关头,几乎都能感受到了扬子鳄在流着口水了,我突然想到了那枚暗红色的石片。
也不管有用没有,反正拿出来就是了。
我没有做任何其他的考虑,抱着一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将身上的那枚小小的、只有我巴掌大的石片拿出来。
结果,我又再一次见证了奇迹。
那一群围在我四周的扬子鳄突然将像是见了鬼一样,几乎是一哄而散,用一种树倒弥孙散的姿态从莲花座上窜入水中,不知道是沉入水底还是潜伏在四周,反正就是在我的眼前消失就对了。
没想到这枚小小的,一点都不起眼的石片,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先是用它驱散了青蛇,现在又用它吓跑了扬子鳄,怪不得所有人都要来寻找它呢。
其实,到了这里,我已经隐隐察觉到了这枚石片,或者是说奶奶口中所说的星盘,可能有点不对劲。
因为无论是青蛇还是扬子鳄,它们都说很有灵性的动物,而它们又如此惧怕这枚石片,证明它们以前被这个东西伤害过,或者是说,它们见过自己的同伴被这个东西伤害过,而且,还应该是比较残暴的伤害,这才会致使它们一见到这枚石片,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可是,这东西是我在瓦屋山古祠的古塔里面带出来的,而且这枚暗红石片被古祠的主人埋藏得十分隐秘,按理说这几百年来应该没有见过阳光,为何还能威胁到这鄱阳湖底的生物。
想到了这里,我立刻就联想到了在黑轿的长梦中,我在鱼脸人的手中所见道的那枚湛蓝色的玉片,还有爷爷、陈教授、安德鲁他们手中各自持有的那三分之一的黑玉星盘的碎片和我现在手上拥有的这一枚暗红石片,我们姑且将它们都称作是星盘玉片,那么这些星盘玉片之间,应该是有什么共性,有能够震慑到这些动物的共性,且这些共性就在星盘玉片之上,只是用我们人类的眼睛看不出来而已,但是那些它们能威慑到的动物,却一眼能够认出来。
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为何这枚小小的玉片能够吓跑鄱阳湖底的青蛇和扬子鳄。
眼前的环境让我没办法想太多,也无法顾及太多,一切都是以保命为首要原则。
于是,我将那枚暗红星盘紧紧地拽在手里,然后借着疝气灯的光,环顾了四周一圈,看看能否尽快地逃离这个地方。
突然,疝气灯的光远远地照射到了我最先掉下来那尊巨佛所在的那一个莲花座上,隐隐约约的,我好像见道那莲花座的两叶花瓣的间隙之间,有一道昏暗的甬道,甬道口,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个身影,很像是老庙祝。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暗自想着:难道刚刚又是庙祝在吹笛子吗?可是,老庙祝看起来已经快八十岁的高龄了,还能够走到如此深的鄱阳湖底吗?
一定要想办法到那甬道上看看,到底是不是庙祝,如果真的是庙祝,那这个老家伙肯定是居心剖测。
我心想着,突然知道了为何帆布包里有那么多的尼龙绳,这里不就能够派上用场了吗。
而这种情况,是不是也表明,湘玉可能不止一次来到过这里,不然不可能未卜先知地事先做了这样的准备。
就在我低头掏出尼龙绳的这么一小会,甬道口的那个人影就已经不见了。
我心中一惊,想着,害,别让他给跑了。
这个时候,也没有多想,也忘记了害怕,只是顾着将手里的尼龙绳线头上的钩子往巨佛上面的莲花座扔了过去。
在确定了钩子钩住了莲花座的一叶花瓣之后,便用力地拉着绳子,一点一点地将我所在的这个莲花座往巨佛那边拉拉过去。
黑影
双头佛像与巨佛知见看起来的距离挺近的,但是走起来却是路途遥遥,我拉着尼龙绳的手几乎都要被勒出血来了,但是我与巨佛之间的距离,肉眼看起来似乎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一样。
我这会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感觉好像没有多余的力气能够坚持到巨佛那里了。
这鄱阳湖底还真是怪异,除了时间的快慢与我感受到的不一样之外,这距离好象也很奇怪,感觉像是物体与物体之间一直在以一种相对一致的速度在移动那样。
如果说时间上与我们平时的生活有所不一样,这还勉强能够用万有引力来解释,但是这距离之间的相对一致,我还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物理知识来解释了。
我坐在双头佛像的莲花座上稍作消息,心里却没有停下来,还一直在盘算着——
如果刚刚自己没看错的话,这巨佛下面的莲花座应该是有一条通往它处的通道,而这条通道,很可能就是我能够回到湖面上的生路。
想到了这里,我的干劲来了一些,但是也没有蛮干,而是思索了一番,将继续拉绳索和跳入冰水之中游泳这两个方式权衡了一下,最后,我还是决定用游泳的方式,因为刚刚拉绳索已经基本上是能够确定这个方法行不通了,况且自己在游泳这方面也算是长项。
虽然想到了这冰水之中几乎接近于零的温度,身上还是忍不住底打了一个寒颤,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也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我在双头佛像的莲花座上蹦蹦跳跳了几下,当作是热身运动功能吧,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纵身一跃,跳入了这寒潭之中。
可能是因为有两块压缩饼干进入了胃里,所以这一次下水之后,觉得水里的温度没有像第一次跳进去那样冰寒入骨。
我在水里钻出来,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就快速地朝着巨佛的位置游了过去。
在水里游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前面好像有一个光亮点,将我五米之内的的景物都照亮了,反正眼前就是一直一亮一亮的,那种感觉,非常的奇妙。
大概在湖底游了五分钟左右吧,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到了巨佛之下的那个莲花座边上。
因为这个莲花座吃水比其他的莲花座深了很多,这也符合了它上面所承载的那尊巨佛的重量。
我钻出了水面,将脸上的水珠用手一抹,然后拉着那条浮在水面上的尼龙绳,三下五下就攀了上去。
果真,我爬到莲花座的一半高度的时候,就见到了那条隐藏在花瓣之中的甬道。
甬道的入口很狭小,像是一道裂缝一样,咋看起来就像是花瓣与花瓣之间自然的间隙呢。
尼龙绳与甬道口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我现在要攀附过去,还有一定的难度。
是要爬到莲花座上,调整了尼龙绳下垂的位置然后再滑下去吗?
自己的体力有限,如果爬上去再调整尼龙绳垂下来的位置的话,我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有多余的力气能够让自己滑下来,且准确地停在甬道的入口拿到狭隘的缝隙之中。
所以,我停留在半空中思索了一下之后,就决定要冒险。
我讲自己的两只手用尼龙绳缠绕了好几圈,然后双脚朝着琉璃莲花座用力一蹬,让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荡了出去,在尼龙绳荡回来的瞬间,双脚准确快速地勾住了甬道入口那一叶莲花瓣的边缘处。
耶,成功了!
我几乎是要忍不住喊出口来。
虽然双脚勾住了莲花瓣的边缘,但是要让整个身体都站到了莲花瓣上,还是耗费了我不少的力气。
终于,在手脚并用,甚至是咬紧牙光,终于让自己站在了甬道口,大概就是我刚刚见到了那个神似老庙祝的身影所站的位置。
我将尼龙绳从自己的手腕上解下来,没有任何意外,手腕上面的那一道道被尼龙绳勒入皮肉之中的伤痕,正在往外渗着血水。
正当我还在查看着手腕上的伤痕之时,一声凄厉的嘶吼声,从甬道的深处传来。
那个声音里头,参杂着凄惶、恐惧、怨恨,还有一丝遮遮掩掩的幸灾乐祸,反正就是把我的心搅得乱成了一锅粥。
我心中暗自疑惑着:刚刚这个声音分明就是人发出来的,难道这甬道深处,关着什么人吗?
突然的这个想法,让我的后背一下子寒毛倒竖,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先下去看看在说吧。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跳了下去,真真正正地站在了甬道的入口之处。
不知道是不是入口处那一道位于两叶莲花瓣之间的那道缝隙的关系,一直有凉凉的细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使得整个甬道的温度比外面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