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1 / 1)
赵桓熙闻言又仔仔细细地数了一遍,发现真是四十张,欣喜道:“冬姐姐,你真聪明!”
徐念安:“……”
他跑过来,将四十张银票往徐念安手中一塞,道:“这虽不是我赚的,却也是我的财产,都给你保管。”
徐念安塞还给他:“我不要。”
赵桓熙瞪大双眼,顿了顿,负气道:“那我今天把银票带出去,全部花掉!”说完用眼角斜觑着走到妆台前坐下的徐念安。
“不是我小瞧你,你知道去哪里能一下午花出去四千两吗?”徐念安一边用梳子抿头髮一边道。
“我当然知道,去赌坊,别说四千两,四万两都输得掉呢!”赵桓熙抬着下巴道。
“你敢!”徐念安侧过身瞪他。
“反正你都不管我,我有什么不敢的?”赵桓熙梗着脖子将脸往旁边一扭。
徐念安将木梳往桌上一拍,走过去伸手就拎他耳朵,“反了你了!你敢去试试,看我不叫祖父打断你的腿!”
“谁叫你不管我?你不管我我就学坏!”赵桓熙一边护着耳朵还一边嘴硬。
徐念安瞧他那死皮赖脸的模样也是无可奈何,放开他被拧红的耳朵,一把将他手中的银票抽走,放到亮格柜抽屉中他存钱的小盒子里,将里头两张十两的银票和几块碎银拿出来往他手中一塞。
赵桓熙捧着可怜兮兮的二十几两银子,笑得可开心了。
徐念安瞧他那傻样也有点想笑,目光一抬看到他鲜红的左耳,又有些后悔起来。明知他是在赌气胡说,不该下这么大的力才对。
“耳朵疼吗?”她问。
赵桓熙听问,笑容一收眉头微蹙,俯下脑袋将耳朵凑到她面前道:“疼。”
徐念安看他装模作样,哭笑不得:“疼便疼吧,凑过来作甚?”
赵桓熙不说话,就把耳朵往她面前凑。
徐念安忍着笑凑过去对着他红彤彤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赵桓熙猛的伸手捂住耳朵笑着抬起头来,道:“好痒!”
“小傻子!”徐念安笑骂一声,转身往梳妆台那边走,却叫赵桓熙从背后一把抱住。
“冬姐姐,和你在一起好开心,我想永远都和你在一起。”他用还在发烫发热的耳朵贴着徐念安的耳朵,声线明朗地道。
“想永远都和我这样城府很深一脸算计的人在一起?你可想好后果了?”每多听他说一回这样的情话,心便多动一分,这让徐念安感到有些心慌,努力掩饰着故作轻松地问道。
赵桓熙松开她,从背后绕到她面前,低着头愧疚道:“是我以前不知人间疾苦,才会对你说这样混帐的话。那日,为了保护我母亲,我连我父亲都推了,连庶兄都打了,那时我才知道,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靠力量蛮勇保护我母亲,你靠聪明才智保护你家人。我们都是被逼的,没有谁比谁高尚,也没有谁比谁更坏。”
“冬姐姐,”他再次伸手握住她的肩,紧张而真诚,动情又羞怯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但对我来说,不管是什么后果,总也好过你离开我。所以我不在乎什么后果,我只在乎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冬姐姐,你愿意吗?”
徐念安看着他。
他在小心翼翼地等着她回答。
脑海里回闪过与他相识以来的一幕幕,这个人,他懵懂又勇敢,傻气又赤诚。他不是她的人间理想,却给她繁琐乏味的俗世光阴平添几分鲜活明丽的色彩。
徐念安知道,纵称不上刻骨铭心,但她确实,舍不下这个人。
想通了这一点,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有点遗憾,又有点释然,迎着他期待的目光轻点了下头:“我愿意。”
赵桓熙听到这三个字,先是不敢置信般愣了下,随即眸中迸发出难以言述的欢喜来,一把拥住徐念安激动道:“冬姐姐,我会对你好的,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徐念安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心中竟也十分稀罕地生出几分羞赧来,故意凶凶地说:“你也不敢对我不好,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赵桓熙松开她,带着一脸红晕连连点头:“若是我敢对你不好,你就狠狠收拾我,定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行!”
徐念安听他竟然说出这种话,一时哭笑不得,抬手捶了他一下,又被他欢喜地再次拥入怀中。
确定了心意的小夫妻俩在房里腻歪了好半晌才收拾好出门。
先去汴河边上的私人码头看了从永慈长公主那里借来的画舫。
长达十余丈的双层画舫华丽又威严地泊在汴河边上,老远就看到了上面象征着皇家地位的凤凰旗子在风中翻卷。
岸边有不少闲人在眺望和议论这艘画舫。
靖国公府的马车停在码头上,赵桓熙扶着徐念安从马车上下来后,画舫里便迎出来一位面白无须的公公。
公公姓蔡,已不是第一次见赵桓熙了,知道这画舫便是他要用,很客气地将赵桓熙与徐念安迎上了画舫。
画舫一层是个大通舱,用屏风和珠帘等物隔成大小不一的三个空间,两侧都有十扇大槅窗,明亮通风,适合进行各种娱乐活动。二楼则分为前中后三个空间,最后面是一个阁子,中间是两侧有栏杆的平台,前面是栏杆围起来的一座亭子。
徐念安一边跟着蔡公公四处查看一边低声跟赵桓熙说着明日客人该如何安排,最后去了画舫的底仓,这里有一部分是做仓库用的,甚至还有个小小的石砌灶台,可以用来简单地加热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