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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邪地离断崖近,每年死于囚邪地的罪犯或者妖邪,取尽可用之处,便被当时的狱卒丢在断崖下,尘归尘,土归土。

这样大概数年后,崖底聚集起浓郁的阴气,阴气引来数以万计,依靠吸食阴气的尸鬼。

囚邪地本来打算派人剿灭这些尸鬼,因妖邪出逃,暂时搁置了,后来,囚邪地废了,此事便彻底搁置了。

尸鬼在崖底逐渐壮大,形成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

因尸鬼不愿离开崖底,且没有利益可言,各个宗派世家虽都觉得尸鬼是个极大的隐患,却也因此懈怠,不想出钱出力去除掉尸鬼,你甩给我甩给你,一拖再拖,拖到现在还未解决。

温见雪很快来到断崖。

断崖尽头长着茂盛的灌木,细小且带有利齿的叶片上蒙着一层乌黑阴气,叫人心底发毛。

他穿过灌木,鬼气夹杂着凄厉的呜咽声从崖底窜出,直扑面门。

身后那群人快追上了。

顾不得太多,温见雪召出藤蔓,将藤蔓狠狠扎在下方崖壁,从断崖上跳了下去。

几乎被阴气笼罩的崖底倏然亮起无数血红的圆形光点。

尸鬼被惊醒了。

即将坠落悬底时,“铮——”,藤蔓绷直了。

他攥紧藤蔓,收敛气息,掐出隐身符,寻了个凸,靠着崖壁而站。

“人去哪里了?”

崖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温见雪听到追来的人在灌木丛内仔细搜寻,搜寻半天,没搜寻到,开始劈砍灌木丛。

他们很快停止劈砍,几道脚步声响起,随后停在断崖前。

“看看崖壁。”

这是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紧接着,无数刀光剑影朝崖壁劈来,引得崖底尸鬼暴躁不安,在崖底乱爬,发出凄厉的叫声。

这样下去不行,迟早会被击落。

鬼风从崖底升腾起,吹得衣袖翻飞,温见雪目光微沉,他险险避开一剑,忆起自己临行前,将男人的灵兽带走了。于是取出灵兽,将其杀死,丢入崖底。

灵兽坠入崖底,发出“砰——”的响声。

段家主嘴角浮出笑容,他侧头听到尸鬼顾不得情绪,扑上去,咀嚼血肉的声音,抬起手,道:“回去吧。”

地宫护卫当即停止了攻击。

一行人如潮水一般,褪去了。

温见雪舒气,阴气卷着血腥味直往口鼻扑,他一点崖壁,便打算顺着藤蔓翻上去。

此地阴气太浓郁,受其影响,他体内灵力很难运转,还是早离开为妙。

就在此时,藤蔓毫无征兆地断了。

温见雪朝下坠了几米,反应过来,当即甩出藤蔓,扎向崖壁,藤蔓还未触及崖壁,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击在他胸口。

温见雪痛得冷汗直冒,快速往下坠。

即将坠到崖底时,透过浓郁阴气,温见雪模模糊糊看到断崖上站着几个手持利剑的黑衣人。

追他的人不是已经走了么?

这几个黑衣人从何而来?

“砰——”重重砸入崖底时,断崖上的那几个黑衣人消失了。

……

“那人已经跌入断崖,断崖下尽是尸鬼,他活不了。”

地宫密室内,瘦小男人朝单扶摇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道。

单扶摇抬了一下眼,道:“可瞧出来此人模样了?”

“阴气太过浓郁,未瞧出那人的模样,隻隐隐约约瞧见是个男的。”瘦小男人道。

他说完这句话,满脸笑容的拍马屁,道:“段家主太过粗心大意,竟差点叫那人跑了。还好主子料事如神,命人在断崖多等了一会,若不能,后果不堪设想,依属下看,主子比段家主更适合家主之位。”

单扶摇睨了他一眼,“家主之位?”

瘦小男人忙道:“属下说错话了,主子与夫人恩爱如初,从来不想做什么家主。”

“蠢货。”

单扶摇移开了目光。

区区段家家主之位,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他想要的是……修仙界。

段家也好,太上长老也好,都是踏脚石。

单扶摇望向对面墙壁,墙壁上悬着一盏长明灯。

多年前,极乐楼,寒相居,他坐在房间外,听到恩客同母亲欢好后炫耀,他是世家子弟,家中万盏长明灯,每逢夜晚,便亮如白昼,来往皆权贵,便是第一楼的花魁,都上赶着去他家,任其逗乐。

母亲艳慕至极,各种讨好,小心翼翼询问能不能把他卖下,带入世家,做个杂役也好。

他出生在极乐楼,自然是极乐楼的人,想要离开极乐楼,少不得要人赎身。

“他?”

恩客笑了。

“你是千人骑的妓女,他是千人骑妓女的儿子,进我家做杂役,我怕脏了我家地。”

“我与你说得种种,你隻可想象,不可奢求。”

“好生伺候我,若是哪日把我伺候高兴了,待他到了拍卖日,自是会替他找个愿意长期要他伺候,温柔大方的恩客,免去许多痛苦。这也算是一条极好的出路。”

房间内接下来便是不堪入耳的声音。

再后来,母亲头髮散乱,抱着他哭,说对不起他,把他生在这个地方。

单扶摇就问她,“既然觉得这个地方不好,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生下来,不掐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