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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收到子杰的分手信是在开学的一个月后。

那天我们在图书馆找几门主课程的资料,也不算是预习,就只是大致了解一下接下来的课程内容,让心理有个准备,以免上课时什么也听不懂。小夏借着图书馆的电脑查询着资料,我坐在小夏的对面,捧着几本书,边翻边和小夏讨论着。聊着聊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抬头,只见小夏彷彿魔怔一般,两条泪痕滑过脸颊,她却一无所觉地盯着电脑屏幕,一边对我答话。

“小夏,你怎么了?”我抬手在她眼前晃。

“什么怎么了?”她看向我,笑着说道,语气平稳自然,不带一丝哽咽,要不是她脸上两行泪,我一定以为自己多心了。

“你哭了。”她这样的反应更让人担心。

她像是才回过神一般,赶紧用左手擦脸,右手握着滑鼠飞快的点了两下。“哦,可能眼睛进沙了。”

相信她的鬼话我的智商就是负数了。在她有下一步动作前,迅速伸手把滑鼠的抢了过来,趁她没反应过来,赶到电脑屏幕前,看着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邮件删除确认窗口,心底更加疑惑。

“阿宇!你干嘛!”小夏起身要抢。我一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一手关掉那个邮件删除的确定窗口。邮件的发信人是子杰,这着实让我有些意外,而当我看到里头的内容时,一时控制不住怒气,一拳猛敲在桌面上。

砰地一声,在安静的图书馆里特别引人注目,瞬间便捉住周围所有人的视线,同时也招来了管理员。管理员阿姨,她面色不善地走过来,大声道。“同学,这里是图书馆,请保持安静!还有,这里不是你家,不要给我破坏公物!”

我沉着脸,听着管理员阿姨的训斥,小夏在一旁不停地说着抱歉,同时用手扯着我的衣袖。我知道是自己的不对,只是人在气头上,拉不下脸,过了好一会,才深吸气,双手搓了搓脸,平復了自己的情绪,然后表情诚恳地低头道歉。

管理员阿姨见我这样的反应,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警告了两句便走了,离开时嘀咕了一句。“年轻人,这么爱吵还在一起干什么?分手算了!”

听见阿姨的话,我注意着小夏的表情,她装出一副没事的表情,对我扯了扯嘴角,只是那笑容比起之前更加勉强了。

‘我们分手吧。’

邮件内容就只有这寥寥数字。信很短,但伤心很长。从这一天起,小夏变了,变得不常笑了,就算笑了也没有过去那么开怀。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儘管我全力尝试了。我才发现原来安慰人这种事也是需要天赋的,而我没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拉着她到处玩,尽力不让她有时间胡思乱想。就怕她一个人坐在角落,表情空洞的流着泪,认识了她这么久,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受伤的表情。小夏一直以来外向活泼,笑容阳光,永远用着积极乐观的态度面对挑战,但是面对爱情,她反倒像个普通女孩,容易患得患失,容易受伤,也会为了失恋而流泪。

一直到上学期结束,小夏的情况也没有任何好转。为此,我更加拼命地想方设法。整个寒假我都带着她,逛着各地的夜市,寻找犄角旮旯的美食小店,后来连攀岩和爬山我们都去了。就在我实在没办法,计划着要不来场单车旅行时,终于熬到了开学。

开学后,忙碌了好几周。小夏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所以一有时间,我总会找出各种藉口约她出来。吃饭、看电影、逛街、打篮球,总之干什么都好,就怕她一人会在那里回忆从前,然后哭得一塌糊涂。

结果在这半年里,我和小夏的相处时间比高中的三年里还要多。约着约着,就成了习惯。这习惯在小夏的心伤比较平復后依然保持着,虽然和她是不同系的学生,上课时间也不尽相同,但一般都会抽出些时间一起吃晚饭,偶尔比较空间的时候也会去看场电影或者打场球。

时间不是什么良药,它只是安慰剂而已。伤能不能癒合,病能不能治好,靠的是自己能不能想通,心结能不能解开。有些人想通了,所以伤好了;有些人仅是淡忘了,虽然伤也好了,却留下了疤痕。

小夏是后者。她渐渐地恢復了笑容,也仍是阳光女孩,只是笑得不若从前般的灿烂纯粹。而我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后知后觉,那些之前一直想做的事,在陪小夏走出这失恋时都做了。那我们这样……算不算约会?

在子杰和小夏交往时,就曾想过,如果不能和小夏在一起,那至少让我和她约会一次吧。现在,我却开始在想,如果小夏能够喜欢我就好了。

人果然是贪心的动物,而且永不知足。

xxx知足似乎太难了